“罗姑娘,”蓝忘机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坤泽,丝毫不见刚才跑来的慌乱,“如果蓝某没记错,我与罗姑娘并无私交,罗姑娘请我来是有什么事?”
罗青羊左顾右盼确认四处无人后才说明了请蓝忘机来的原因:“我知道这样很贸然,但是我实在不知道找谁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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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姑娘若有什么事,相信任何一个蓝氏弟子都会全力帮助姑娘的。”蓝忘机道。
“这事我知道蓝二公子也很为难,但阿羡他……”罗青羊听出蓝忘机言下抗拒之意,艰难道,“罢了,我再想想其他方法。”
“是魏y、公子出事了?”蓝忘机连忙问道。
罗青羊点头:“阿羡似乎做了噩梦,起来就有些心神不宁,又听了莫子渊的事,回到房间后就说身上难受想要沐浴。我一开始没有在意,但他洗了三桶水,我隔着屏风看他胳膊的皮都搓红了,我劝他出来,可他不愿,说身上脏的很。我怕是他又想起昨天的事,现在只有找蓝二公子来帮忙劝说。”
蓝忘机闻言忧虑皱眉,罗青羊连忙道:“我知道蓝二公子是乾元,阿羡是坤泽,这事多有不便,但昨夜阿羡告诉我,蓝二公子你是唯一一个看过、看过的乾元,我想解铃还需系铃人,就只能找你了。”
蓝忘机看向不远处的坤泽院,迟疑了一会儿,对罗青羊道:“事急从权,但罗姑娘,此事若是传出,对魏公子名声不利。我们……悄悄过去……”
于是铁面无私的蓝二公子滥用职权把守门的蓝氏弟子调开了一小会儿,自己跟着罗青羊溜进了坤泽院,他还是不敢进魏无羡的房间,只在屋外敲了敲窗户(金子勋偷窥的那扇)。
“魏公子。”
蓝忘机的声音从窗外传来,让魏无羡擦拭的动作了下来,“蓝、蓝二公子?”
“是我。”
确认了窗外的人后,让魏无羡的提起的心稍稍放下,“蓝二公子,我现在、现在不方便,你找我何事?”
“我知,是罗姑娘说你一直在洗……劝也不听,可是因为我的缘故?”魏无羡莫名从蓝忘机清冷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委屈。
“不、不是!”
蓝忘机听见里面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和脚步声后,窗户被慌张的魏无羡打开了。
魏无羡急急地叫住蓝忘机:“蓝二公子。”他应只是匆匆披上外衣,还未来得及擦干身体,头上的水珠顺着头发流下,沿着魏无羡的脖子滑过锁骨,落入衣襟内。“不是因为你。”
他的话让蓝忘机把视线从那滴水珠移开。魏无羡也注意到蓝忘机的视线,略有些不安又羞涩地半躲到窗户后。
“那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蓝忘机追问。
想起昨夜的噩梦,魏无羡只觉得恶心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眉头紧蹙,内心很想与人倾述,但又不愿让蓝忘机知晓。
迟疑间,坤泽院内有人声响动,把风的罗青羊的声音清脆响起:“咦?何小姐,今天你们年级不是有课业吗?你这个时候怎么回院里来了?”
魏无羡探头看去,暂时还不见何小姐的身影,但她就在魏无羡房间不远处,门正好对着魏无羡的窗。一着急,魏无羡大开窗户,对着蓝忘机急道:“快进来,别让她看见你了!”
蓝忘机迟疑,魏无羡更是着急:“快啊,别愣着!”
蓝忘机这才纵身一跃跳入魏无羡房中,魏无羡又探头看了看外面的情况,把窗户关了个严实,又还不放心,拉着蓝忘机进了卧室,紧张地在房中找寻,也没找到好的藏身之地,只好把蓝忘机推进床里,给他盖上被子遮好,又拉上了床幔。这才走到房门处,耳朵贴着门偷听院里的动静。
埋在被子里的蓝忘机感觉有些热。他第一次进入坤泽的房间,就上了床,此刻鼻尖还萦绕着魏无羡残留在床铺里的坤香,淡淡的清香,带着点香甜,是三四月间山巅盛放的一树桃花,妖娆烂漫又娇嫩可爱。蓝忘机不觉有些沉醉其中,在他意识到不对前,忍不住鼻翼煽动,汲取更多的芬芳。
“好了,何小姐走了,你快出来吧。”魏无羡拉开床幔,坐在床边,把蓝忘机从被窝里拉出来。不知是不是被闷得,蓝忘机面上耳上都是粉红,听话待在被窝里的模样是魏无羡从未见过的呆愣稚气,魏无羡不觉“噗嗤”笑出了声:“蓝二公子这模样倒是像个包在襁褓里的奶娃娃。”
蓝忘机屈腿坐起身来,小心地掀开被子,坐到魏无羡旁边,犹豫了一下,抬手用灵力把魏无羡的湿发烘干。
魏无羡这才意识到自己着装打扮的不脱,稍微侧过身,理了理自己的外衣。
“魏公子,可告诉我沐浴的原因吗?”蓝忘机低沉的声音带着超乎同龄人的稳重,给魏无羡十分安心的感觉,“我想帮你。”
魏无羡十指相扣,艰难道:“我昨夜梦到了一条舌头,舔了我……”说着,因事遗忘的恶心感再次涌上,魏无羡无法控制地开始搓起了手臂。
“舔!”蓝忘机抓住床沿的手猛一用力,捏下一块木头,这才意识到,松开了手。
“而且只有舌头,一条被割下来的舌头。早上起来,我就听说莫子渊被割了舌!”随着回忆魏无羡愈发痛苦,弓着身体紧紧抱住自己,开始浑身颤抖。
蓝忘机看魏无羡手指愈发用力,怕他伤害到自己,上前抓住他的手。魏无羡抬眸,眼中泪珠将落未落,嘴里呜咽出声好似脆弱的小鹿:“我觉得好恶心!”
“都是梦,是假的。”蓝忘机把他拥入怀里,轻轻拍抚着魏无羡的后背。
靠在蓝忘机胸膛上,魏无羡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泪水顿时止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蓝忘机见他虽然哭了,但身体不再蜷缩紧绷,知他是需要发泄,也不多说,只是慢慢拍着他的背,任由他哭泣。若有似无的桃花香伴着魏无羡的眼泪变得渐渐浓郁,蓝忘机下意识深吸一口,却在空气中察觉出了一丝可疑的气息。
等魏无羡哭完后,他竟累得睡着了。蓝忘机连忙把他送到床上,打开了床边的香炉盖,闻了闻里面的气味,安神香的气息还很浓郁,应是昨夜使用的,里面还有一股他分辨不出的成分。蓝忘机若有所思,拿着香炉出门去找罗青羊询问。
“昨夜?我确实一直与阿羡在一起,他被蓝二公子送回来了和我聊了几句后就睡了。”罗青羊回忆道,“我怕他睡得不好,便点了安魂香凝神。”
“那罗姑娘昨晚可有听到什么动静吗?”蓝忘机问。
“没有,我昨晚睡得很好,没有听见任何动静。”罗青羊摇头,“但是我这人一向浅眠,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会醒的。就算有安魂香也不好使。”
蓝忘机看向手里的香炉,沉默了一会儿,对罗青羊道:“魏公子已经睡着了,劳烦罗姑娘看顾着他。”
香炉里剩余的香灰很快被蓝氏的医修倒出来研究,香灰确实是安魂香,来自修真界最大的灵宝阁,是魏无羡常用的香。但确实有蓝忘机所提到难辨成分的气息混杂其中,即便是经验最老道的医修也没能辨出是什么。
蓝忘机总觉得他曾在哪里看见过有关的记录,但一时想不起来。蓝曦臣见他愁眉不展,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忘机,既然怀疑魏公子被人暗害,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他,案子这边我会多拍些人跟进,你就多留些时间守护好魏公子。”
蓝忘机点头:“兄长,既然有人可以在他熏香中动手脚,我怕坤泽院不安全。”
蓝曦臣微微一笑:“忘机所言甚是,我这就传讯给魏宗主,若他同意,我就安排魏公子先搬到云深内院,你看如何?”
内院非蓝氏弟子不得入内,确实比鱼龙混杂的学生宿舍更加安全。蓝忘机点头。
蓝曦臣又道:“只是内院现下没有空房,只能委屈魏公子住到静室的东厢房了。”
蓝忘机茫然抬头,看向蓝曦臣:“空房……”
“那几个空房屋顶有些漏雨,最近正在翻修。”蓝曦臣毫不惊慌地解释。
“可是乾坤……”
蓝曦臣摇摇头:“忘机,为兄相信你的为人。就像这次一样,为兄不也没有问你为何会发现魏公子房中香炉有异。”房中两字蓝曦臣说的特别有力,生怕蓝忘机没有领悟他的意思,“我相信我的弟弟一定是有原因才会进了魏公子的闺……房间。”
蓝忘机一愣,耳朵瞬间红了。
“不过忘机放心,我已经对其他人说是罗姑娘发现异常,把香炉转交给你的。记得找罗姑娘对好证词哦。”
“……多谢兄长。”
江澄截住了下课回宿舍的聂怀桑:“阿羡怎么没来上课。”
聂怀桑抱臂:“他请了病假,在宿舍休息,听说他昨天受了刺激。”
“那你怎么不去看他?”江澄责问,“他一个人不舒服在坤泽院多难受?”
聂怀桑忍不住对江澄一个白眼:“那你怎么不去?那坤泽院我进得去吗?”
“我马上要去夜猎了,只能你照顾他了。”江澄回道。
“你有病吧,现在出去夜猎?”聂怀桑简直不能理解,“他生病,你外出?”
“你不是说了我进不去坤泽院吗?”江澄理直气壮道,“再说我上次只得了乙等,必须再夜猎一次,否则修不够学分。我离开期间,你记得看好阿羡,别让他和其他乾元走太近。”
说完这些,江澄就走了。留下聂怀桑在他背后吹胡子瞪眼,气的够呛:“有病啊,要不是无羡眼瞎看上你,谁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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